“春有百花秋有月,夏有凉风冬有雪,若有槐花挂心头,便是人生好时节。”在乡村,槐树遍布村庄的各个街道角落。槐花的香气是众花不能与之媲美的,虽然比不上桃花更娇妍、比不上梨花更雅致,但槐花却更为朴实无华。每到春天开花时节,一枝枝开满白花的槐树芳情满怀、流苏如画。在翠绿的枝叶映衬下,花朵儿挤挤插插地开放了,一串串一团团一簇簇惹人迷爱如雪素雅、馥郁芬芳。小小的花朵儿如温润的玉石白里透着绿意,花骨朵儿似夜空里的月牙儿娇小喜人。伫立在槐花树下,微风拂过,一阵阵的槐花香飘来,空气中弥漫着或浓或淡一缕缕沁人心脾的香甜味道,甜蜜的让人陶醉。 记忆中的小时候,勤劳朴实的乡亲们钟情于在房前屋后种植上榆树、槐树,他们并不是为满足赏花的闲情逸致,而是榆木、槐木有比杨柳木结实耐用的材质。在生活满足于温饱的年代,农家人用槐木作铁锹、锄头等农具把儿结实耐用;父母考虑的是,用榆木、槐木为长大的儿女结婚成家做家具经济实用。我们这些玩心浓的孩子们,懒得去揣摩大人的心思。每年盼着槐花盛开榆钱怒放,我们需要的是香香的榆钱、甜甜的槐花儿来填满肚皮,给酸涩的日子平添几多甜美和满足,用清香的花儿装点美好的童年。
季羡林先生曾说过:“洁白的槐花,倾诉着美好的情愫;平凡的槐花,透视出生命的哲理;满树的槐花,抒写着浓浓的诗意……”。春夏之交的四月末五月初,是槐花盛开的季节,在我家的墙头外面种着五棵槐树。每年的这个时节,满树冰清玉洁的槐花,静然绽放于枝头,舒展着质朴素雅的容颜,招引来了数不清的蜜蜂。满院飘满槐花的香味,让人心旷神怡。我望着满树繁花,心想,我们每年能看到,能遇到,这或许就是人生的美好吧!儿时童年趣事重现,放学后,一伙伙淘气的娃儿犹如飞出栅栏的雏鸡,叽叽嘎嘎的跑出学校,三个一群儿,五个一伙儿,冲进槐花地。那个时代,男孩子都很淘气,很少不会爬树的。个个身手矫健,手掌一抓树干,两腿一夹,“噌噌”几下就上了树杈,左一把右一把,捋得那叫一个痛快。大人们常常嘱咐孩子槐树有刺,一回头就忘了,手被扎破,衣服刮坏是平常事。含苞欲放的槐花生吃味道最好,嘴一张舌一伸,诱人的槐花就进了嘴里,粉香气四溢;手一伸雪白的槐花成串的落到了怀里。不会爬树的小女孩在树下羡慕的喉头作响,馋液在嘴里打转。树上的男孩把整枝整枝的槐花掰下来扔到地上。小伙伴们争着抢着,随后带着战利品,带着满身满心的花香,一路蹦蹦跳跳的各回各家,让巧手的母亲做成各种或甜或咸的美食。 槐花朴素又珍贵的禀赋属性,不仅具有很高的观赏性还富含营养。槐花是上天赐予我们的乡野美味,味道清香甘甜,富含维生素和多种矿物质:槐花糕、槐花团子、槐花酥、槐花饼等等,随你煎炒烹炸,都是令人回味无穷的佳肴;槐花兼具有药用价值,清热解毒、凉血润肺、降血压、预防中风、解酒等功效。每年此时花开季,邻里毕设的家庭主妇早早发上玉米白面两掺面,小心翼翼的摘下一朵朵槐花,然后用水洗干净。等面发好后,把槐花揉进面里。随着,鼓当当、鼓当当的风箱奏鸣曲的结束,槐花馍就出锅了。看着浅黄夹杂槐花的馍馍,散发着香气,不住的吞咽口水。不要急,小心烫舌头。轻轻咬一口,那叫美,一股幽香直入心脾。 春日槐花香,香的醉人心脾。唯有身居乡村的人们,才能从清香弥漫氤氲中,感悟到大地母亲温暖的怀抱和清风的抚慰,久久回味留恋;每年一度的短短花期过后,我们只能默默地等待,跳过夏、度过秋、熬过冬,静待花开花落;在来年春日到来那一刻,我们再闻槐花香……
|